不要拖延症

【嬴政x盖聂】罪与罚 01

·古穿今。HE。瞎扯淡。陛下政与大叔聂。OOC。玩梗。

 

于是有叹息声,发自压抑的深处;

偷窃的觊觎,甜蜜的盗窃,燃烧的酡颜,

——可是他并没有犯罪。

——《唐璜》一章七十四节

 


一   前因

 

公元前210年,大陆泽畔树林幽深。

 

“大叔,我们说好了啊!”

 

树林连带着天地上下两阴翳,远近遐迩声息皆无,唯有二人的脚步声踏着腐败在泥地上的落叶。四下被衬托得更加平静,连带一股山雨欲来的闷热,令人心慌。

这是一个无月之夜。

 

已经拔节为大好青年的天明,却仍改不掉一团自小有之的孩子气。此刻他仿佛十二岁那年一样,扯着白衣男人的袖子嘟嘟囔囔,“大叔,你答应过我的,你……你只能看一眼啊!看完立即出来,我就在这里等你,你不许迟到!”

往日男人总会温和地回应他,然而这一夜,男人的侧脸如同一坛陈酒,沉默在无月的夜色里。

 

唉,这可如何是好。大叔自从……精气神就比较萎靡。天明忽然摸不准他接下来要做些什么,实际上对于这一点,他一向摸不准。于是天明十分没有安全感地又凑近一些,“总……总之,大叔不许和那个狗皇……那个皇帝跑了啊。”

 

最后一句话天明说得十分惶惶惴惴,这来自于他准的百发百中的直觉。

 

荆天明不敢说自己在盖聂心中是最重要的,但他自诩还是最独特的一个。因为剑圣曾经为他不惜背叛整个帝国,十多年来,却对那个御座之上的皇帝缄口不言。或许他们当年的合作关系也不是太好,荆天明曾经这样想,大叔是给那个狗皇帝绑架到麾下的也说不定。只是,这一拐,就拐了十几年哪。

人生有几个十几年呢。儿时记忆中,街道边买饼子的阿婆摇着银发,时常这样说道。

 

当时荆天明还小,并不理解这占据了盖聂大半人生的岁月于他究竟有什么意义。他长大以后,乐天天性又轻而易举地忽视了这一点。然而他明白的。那伴君的漫长岁月里发生过的一切,那一切,无论是花开还是破灭的一切,无不成就了初见时一个沉默的、淡漠的、落魄的剑圣盖聂。

荆天明渐渐明白,大叔并不是天生就像一个无情无欲的人。

但是天明选择糊涂过日,并且终于挨到了无可糊涂的一日。三旬前,墨家密探来报始皇帝重病不愈,荆天明转眼,恰好看见一个前所未有的盖聂。

桑海的日子依旧那样过下去。盖聂依旧古井无波。不过这井水仿佛越发不像是井水,而化为浓稠而不可见底的深潭,有着阴沉到随手一挤就可以挤出悲伤的颜色。

荆天明如坐针毡地等了好几天,终于等到盖聂这个闷葫芦开了口。

他说他想要离开几天,他说他想去见故人……最后一面。

 

荆天明托着腮帮想,大叔有时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,而此时此刻,二十多岁的自己终于看见,这个世界终究还是给大叔的年岁中留下了一根帝王刺,好似也借此留下了他随时会飘然出尘的白衣。

罢了,既然是执念,总要解开。见就见呗,本大爷才不屑和一个将死之人争宠呢。

天明如是自我安慰道,并且本着去帮倒忙,啊不,去帮忙的态度,没脸没皮地黏在了盖聂的身后。

 

荆天明像猴子一样蹲在最高的树枝上,以手搭棚——虽然此夜无光所以他的这个动作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——他远眺行宫,只见寝宫的灯光明亮依旧。

“快要到了。”他小声嘀咕道。此处已经可以见到云车望楼的点点军灯,甚至听到矛戈斧钺甲士井然有序的巡逻步伐。他低头对自己身下三尺,蹲在一根稍低的树枝上的盖聂轻声道,“大叔,守卫挺严的,你打算怎么……”

话音未落,只听鸟雀腾跃而上的振翅之声。就那么嗖的一下,荆天明揉了揉眼睛,原处已然不见人影,只留下了一根轻轻晃动的枝丫。

大叔轻功还是那么好,混进去应该不难。但是这皇帝都快要驾崩了,身边没几个太医重臣哀嚎好像说不过去?他要不要去帮大叔把他们引开呢?

天明想来想去,觉得自己还是少惹事,就是帮大叔最大的忙了。

 

茫茫沙丘营地,黑色大纛旗垂在城门箭楼,暮气沉沉的样子,仿佛在预示帝国命脉即将衰竭。

寝宫外室,一个容貌倾城的女子静静长跪于镜子之前,看着镜子中万马千军的虚影。她默念道,“紫微垣星,居于九天。今夜将坠,大厦将倾,故人将至……”

故人?会是谁?

 

李斯在一边焦急地踱步,俨然一头拉磨的驴子。太医忽然出来了,还没来得及转身将板门合上,二话不说就冲着李斯流下两行老泪。

李斯魂悸魄动,差点扑上去和太医一起痛哭流涕,女子忽然淡淡开口了,“丞相大人,陛下危在旦夕。此时你是主心骨,更当临危不乱。”

李斯茫然一下,迅速恢复了往日镇定的模样,对女子道,“此处交由您照顾,我会立即封闭寝宫,再去唤太医施救。”

女子摇摇头,“丞相大人要做的远不止如此。一来要火急传召上郡,令蒙恬护送扶苏回咸阳;二来……千万小心中车府令。”

李斯点头,不再多说,离去了。

女子看了一眼仍在哀泣的太医,抬一抬手,“你且先下去。”

太医却行退下。室内恢复幽寂。

女子忽然叹了口气,对着无人的大厅,道:“出来吧。”

 

寂夜之中无人答应。罗纱在夜风中轻飞扬,忽然浮现了一个黑影。

 

女子斜斜一瞥,道,“我今夜算到的故人,竟然是你。”

盖聂默了默,道,“今夜前来不为国事,不为政事。”

“那为了什么?”女子笑道,“为了情之一字?”她的笑声极具嘲讽,自问自答道,“呵,自然不是。盖聂,陛下当年待你不薄。我不求你有情,但你若有点心,又为何会在他最需要你的时候选择了背叛?”

她不待答复,厉声逼问,言辞越发尖锐,“那些日子,你可知他是如何度过的?面对一个前所未有的庞大版图,他透支着年青,以身为容器承受着权力之毒的侵蚀。朝堂百官齐心协力,最怕徒留爱莫能助之叹息。而你呢?你做了什么?你在此时此刻,给了他最致命的一击!”

“陛下才四十九,春秋正盛,为何一病不起?只是因为舟车劳顿,旅途颠簸?不——十年来,他为了这个帝国,为了当年你们共同追求的理想呕心沥血!而你呢?!你半途而废则已,为何这些年来厮混于反秦势力,惹他烦忧?盖聂,你不仅无情冷漠,恐怕连自己心长在那里都不知道吧?”

面对女子的咄咄逼人,盖聂始终不语,过往一切的答案被他交由给了此刻化不开拂不去的黑夜。

 

女子面对恒久的缄默,也终于平息下来。她缓缓起身,身姿曼妙地向旁边让开道,突兀道。

“你且进去。”

盖聂一愣。

“他没有多少时间了。”女子平静道。“若不是你还有用,我倒希望你,永远不要再去惹他心烦。”

有用?什么有用?但此刻盖聂无暇追究更多,他只怕来不及。他近乎梦游一般,脚不着地地拉开了那扇雕龙的板门。

 

板门开了又合上,女子空落落地面对那个方向,心中仿佛有谁在哀婉地吟唱着一首蒹葭。良久,她轻起玉手揩去红泪阑干,轻声喃喃道,“故人将至。不知这可否成为大秦生存的最后一缕契机?”

 

 

·古穿今……嗯,狗血真爽,狗血令我快乐。


评论(9)

热度(161)

  1. 共15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